2018年热钱会去哪?
要搞清楚什么是“热钱”(hot money)。 热钱不是一个学术界定概念,而是一个大众概念。在经济学教科书里,找不到这个定义。我们日常说“热钱”,其实是在表述“投机性资本流动”这个意思——由于没有确切的经济学定义,也就没有了严格的计量标准,因此对于“热钱”的规模只能靠推测了。不过,一般认为,目前全球金融市场上每天的投机性资本流动规模大约2.5万亿~5万亿美元之间。
其次,我们得理解为什么会出现“热钱”。 “热钱”之所以“热”,是因为对资本收益的预期高于正常水平。为什么会这样?原因无非有二:其一是利率低于正常水平;其二是存在汇差和价差机会。前者是政策因素,后者是市场因素。一般情况下,市场因素会带动政策因素出现。
我们要知道历史上“热钱”都去了哪里。 一般来说,能够提供远高于其他地区的收益率,并且具有足够吸引力的投资机会的地方,就是“热钱”的最爱。过去四十年,拉美地区平均通胀率最高,为美国的一倍,非洲和亚洲地区次之。但在GDP增速方面,这些地区在过去十年却都在中速甚至低速增长(拉美除了阿根廷和巴西之外都是低速增长)。这说明这些地方不仅缺乏吸引资金的机遇,甚至还无法给与足够的收益补偿。那么,为什么“热钱”不选择他们呢?原因很简单,因为这些地方存在风险,或者说是高风险高收益的代表。也就是说,对“热钱”来说,低风险低收益的地区,如欧洲和美国,并不是最佳的去处。于是,我们可以得出结论:如果一国想要阻止“热钱”的流入,只要保持较高的实际利率就可以(因为名义利率已经很高,继续提升的空间不大)。如果一国有能力降低通货膨胀——即便以牺牲增长率为主要代价——也可以把通胀率降低到足以使资金流出的水平,从而避免“热钱”的涌入。反之,如果有能力同时保持低通胀率和GDP增长的话,就会成为“热钱”追捧的对象。
基于上述分析,我们再来看看2018年可能涌向我国的“热钱”来自何处。 虽然近年来我国GDP增长率在全球数一数二,但是我国的名义和实际利率仍然较高——这主要是因为国内采取了宽松的货币政策来应对下行压力。所以,从利率来看,我国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吸引力。不过,随着未来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逐步正常化,我国利率有可能上升至合理水平。在这种情况下,那些原本投向中美利差套利和投资人民币资产的人将会被吸引出来,形成“热钱”流出。
另一方面,为了抑制资产价格的上涨,央行最近几个月不断收紧流动性,市场的反映也是一波三折。最近虽然资金紧张的局面有所缓解,但央行收缩流动性的决心并未动摇。短期内通过提高利率的方式吸引“热钱”流出的可能性很大。 但是需要提醒的是,在现行汇率制度下,我国既可以通过上调基准利率(即存款准备金利率)的方式来引“热钱”流出,也可以通过下调基准利率(即存款利率)的方式引进“热钱”。因为前者是针对金融机构的,后者是针对个人的。而不同类型的“热钱”进入之后的流向和行为是有差异的,所以对经济的冲击也有不同。